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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滔素描千佛崖
■ 叶志俊
  千佛崖在全国不胜枚举,好多地方都有这种同名却不同规模的景观,比如山东、山西、重庆等地均有千佛崖,四川广元的千佛崖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个暑热如炙的假期,我和朋友结伴去了邻省广元的千佛崖。我们是乘坐6063次列车前往嘉陵大峡谷下游外广元市的。慢车站站停,这让我们有了充足的时间浏览窗外沿途的风光美景。出了朝天区,绿皮火车算是脱离了秦岭大峡谷的一些幽长隧道的束缚,呼啸一声就冲进渐已平缓的广元地界。我想广元市区快到了,皇泽寺和千佛崖就会近在咫尺。从资料上查看,千佛崖在广元市城北的嘉陵江对岸,与皇泽寺隔江相望。所以,当列车快要进入市区的时候,我就特别留意。说真的,此刻的我真想让千佛崖第一次远距离真实地扑入期待已久的视野。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在滔滔的嘉陵江对岸,在一道高高的山崖上如蜂巢一样大大小小的洞窟布满整个崖壁。噢,这就是千佛崖?!我的心野一下敞亮起来,立刻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车到广元已是黄昏,我们找到一家客栈栖居下来。就寝尚早,我们就在广元一处华灯璀璨和麻辣味呛鼻的夜市上溜达了一圈,先行感受了蜀川北大门的异乡夏夜风情。
  皇泽寺是我们屐齿之行的第一站。翌日,我们领略了“皇恩浩荡,泽及故里”之意改成现在寺名的景区。知道了唐贞观年间武则天的父亲武士彟任利州(广元)都督时,爱女武则天就出生于此。建立武周政权之后,她施脂粉钱修建当时已颇具规模的川主庙。站在寺院最高处的松林里俯瞰,广元现代化的城市尽收眼底。这古利州地域开阔,气候温润,四山低矮,高楼林立,街道如经纬网状,嘉陵江清流穿城而过向下游的蜀川盆地滔滔流去。这就是武则天的故乡!这就是正在发展中的现代化城市。难怪历朝历代民间的百姓盛传广元这地方出美女,原来这美称缘自这里出了中国唯一的女皇则天武后啊!于是,我心里为这一方富庶、美誉并充满传奇色彩的灵山秀水而自豪。
  大概中午时分,我们乘车去了离市区下游五公里之遥的千佛崖。这里是广元市又一个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来广元不去千佛崖就等于没来古利州,这是游客们来此的普遍共识。这天虽然烈日暴晒,天气炎热,千佛崖完全裸露在江滔拍打的岸滩边,完全裸露在盛夏阳光的火烈拥抱中。进入景区大门,我们沿着林荫小道,穿过像世外桃源的琳琅满目的民间风情摊点,径直向崖窟走去。视野的前方,一条橙色木制栈道朝江边的崖底蜿蜒而去。我想,千佛崖已经不远了。
  我们来的还算是时候,虽然有些洞窟的佛像工人们正在维修,但还是准许游客上去观赏的。对于我这个有恐高症的人来说,这天出了奇迹,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促使我爬上了这面陡崖,而且没有一点眩晕的感觉。说真的,千佛崖就像迷宫,就像万花洞。大的小的,高的矮的,表情万千的,造型各异的神佛造像布满这面大大小小的洞窟。我们从这面台阶上去周游一番后又从那边悬梯上下来,每个洞窟里我们都要伫立观赏,细细辩识,从佛像的简介文字了解这些神佛生存的年代以及当年镌刻者们悬空开凿,精雕镂刻的艰辛。我真的被眼前这些伟大的智慧和先人们锲而不舍的创造精神震撼了。
  广元的千佛崖始建于北魏时期,距今近一千五百多年,在高45米,南北长200多米的峭壁上布满了造像龛窟,重重叠叠13层。据清咸丰四年(1854年)碑文记载,整个崖壁造像以大云洞为中心,分南北两段,上有大云洞、莲花洞、牟尼阁、睡佛龛、千佛洞、三世佛龛、弥勒佛龛、菩提像窟、十一面观音像、飞天窟、清代藏佛洞等大小洞窟百余之多。其中,大云洞规模最大。传说其中的弥勒佛就是武则天的化身。唐天授元年(690年),武则天正始登基时,白马寺的法明和尚薛怀义等12名僧人为迎合武后当皇帝的心理,撰写了《大云经》呈献给武媚娘,称她是弥勒佛降生,应该替代当朝李唐做皇帝。武则天看后龙颜大悦,并亲笔作序,颁布诏书,令各州官吏营造大云寺,以此珍藏《大云经》。因武则天诞生于利州(今广元),当地百姓就在千佛崖开凿了大云洞,并镌刻这尊弥勒立佛和后壁龛中二圣——唐高宗李治和女皇武则天。
  这个夏天,我站在陡峭的千佛崖上,就像站在一卷厚重的线装古本上,真切地觉得自己是从北魏走来的,是从盛唐走来的,并有幸穿越时空,穿越千古,与这些佛像有了一次亲密地禅唔和神交。任脚下的江滔风浪不断冲刷我浅薄的历史沉淀,任盛夏的烈日朗照沐浴我和这些穿越远古的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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