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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下渐黄昏
■ 苏健

  紫藤又名藤萝、朱藤,是一种栽培于庭院的藤本类观赏植物,因其是长寿类树种,开花时满树珠光宝气,树形美好,所以深得人们的喜爱。
  宋代沈括先生《梦溪笔谈》说:“黄钚,即今之朱藤也,叶如槐,其花穗悬,紫色,如葛花,可作菜食,……谓之紫藤花者也,实如皂类。”唐朝诗人李白的《紫藤树》描写更浪漫:“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是说紫藤缠绕着树木生长,高大稳妥,扑面而来;它在暮春时节开放,花蔓愈加美艳动人。鸟儿在稠密的藤叶婉转歌唱,紫藤花的芳香一定能够吸引美人驻足观赏。
  “藤花无次第,万朵一时开。”每年紫藤花开的时候,我都会重读宗璞老师1982年5月写的散文《紫藤萝瀑布》。那时她的弟弟身患绝症,她非常悲痛。有一天,她正在庭院中徘徊的时候,发现了一树盛开的紫藤花。想到紫藤花也会由盛转衰,睹物释怀,感受到了人生的美好和生命的永恒,从而转悲为喜——“这里春红已谢,没有赏花的人群,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
  “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我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那里满装生命的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万花中的一朵,也正是一朵朵花,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紫藤萝瀑布》人生哲理:紫藤萝瀑布如同生命的长河,是源源不断的。生命的意义是顽强的,美好的事物,是扼制不了的,是不灭的,生命的长流必将冲垮一切障碍。在生命的长河中,人生的遭遇是微乎其微的,不要过分的在乎那些经历的挫折,而要如紫藤萝那样,热爱生活,热爱生命,让生命在时间的长河中开出灿烂的花。
  我们校园里曾经有一架紫藤。夏天,深灰色的干枝沿着廊架攀援而上,给师生们搭起一道绿荫长廊,大家坐在廊下小憩或读书,一阵清风穿过,倍感沉静愉悦;深秋来临,紫藤叶慢慢被霜露染红,远远望去,阳光下的长廊宛若一艘小小的红船;冬天来了,紫藤树叶落尽,屈曲盘旋的虬枝如同黢黑的钢筋铁骨,顽强勇毅地对抗着风雪严寒。
  “藤花无次第,万朵一时开。”春天的风吹暖了紫藤的枝蔓,花苞在清明雨中酝酿,在一个晴朗的黄昏,紫藤花开了,看吧——只见一片新鲜亮丽的淡紫,像块美丽的壮锦,从空中垂落,仿佛神龙般,见首不见尾。只有那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闪光,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那一穗穗的紫藤花,从枝丫间垂落,颜色由浓到淡,每一朵小花就像一只小鸽子;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白光,就像迸溅的水花。
  可惜的是,因为校园改造,紫藤架被拆除,那棵有着几十年树龄紫藤被生生的剪除枝干,就像一只“秃尾巴鹌鹑”,被移栽在角落里。它失去了长长的枝条,被那些“焚琴煮鹤”、自以为是的人修剪成冬青球样,虽然每年它依旧开花,但是从此紫藤萝瀑布却干涸了。
  “惆怅春归留不得,紫藤花下渐黄昏。”正如我欣赏的那句紫藤花花语:深深的思念和执着的等待。美好的事物都有消失的时候,生活还要继续,只要我们拥有过,欣赏过就好。好好珍惜身边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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