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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初雪的降临

赵飞雁

     有人说,比下雪更好玩的是见到雪的南方人。
    作为一个南方来的异乡人,望着异乡的初雪,有一层洁白的温暖覆盖在心头。也许此时的南方正在落雨,清清浅浅中带着一股清寒的味道。我想象着这些雪花穿过狂野,覆盖树木郁郁的深林,覆盖绵延起伏的山峦,覆盖羁旅漂泊的内心,将那些起起伏伏的日子都蒙上一层雪花的痕迹。
    南方也有雪,常常夹着雨一起落,很难在地上积雪,若是积起来了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层。若是在家,雪夜的夜晚,我一定坐在书房,捧着一杯热茶,音乐很轻若有若无,随手翻一本书,看窗外雪洋洋洒洒的飞扬。安静的在雪揉碎的视野里,看雪像精灵一样延展跳跃,然后落地化成水珠的模样。雪总能将飘忽的思绪拉得更长,是一副模糊久远的面孔,是一张风尘已久的泛黄照片,是一缕漂浮在记忆里丢失已久的气息。那些在岁月里飘荡的东西都会随着雪的到来,翩然而至。
    北方的雪,酣畅淋漓地下,编织出了一场纯白的梦。雪落的声音落入倾听的耳畔,那样小心翼翼,怕吵醒梦中人。我感谢这一场雪,记忆就在我眼前触手可及。我看见了那一双眼睛,一双很久很久都不曾对视的眼睛。我知道她的那个城市还不曾落雪,可是为什么,每一次落雪都能想起她,那个走进我的世界,却又慢慢淡出的女孩子。她让我明白,雪是有声音的,是在温暖被窝里听到刷刷扫雪的声音,是人们走在雪地上,脚底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也是堆雪人时雪聚集和分散的声音。这些声音混和着她的嗓音,如幻如雾的朦胧在耳边。在那个冬天我们跟着一群大人走了很远的路,大人们在路边扫雪,我们在雪地里一起堆雪人,一起嘲笑着雪人肥胖的模样。我们仰着头看雪悠悠的下落,伸手去接,看六棱的花朵在掌心化作一滴清水,原来,雪如此脆弱。我闭着眼睛,努力去回忆两个孩子欢笑的场景,可惜雪模糊了视线,雪花,这是世界上最脆弱的花朵,匆忙而决绝。如今的我,在日复一日的岁月里快要忘记那个一起陪我听雪,一起看花朵化作清水的女孩,也快要忘记那个曾经一起度过的冬天,可这一年的雪地,我又想起了她。
    天一下雪,总喜欢喝妈妈炖的萝卜鱼头汤,文火慢炖,汩汩冒气的热汤是最暖身的东西。记忆里的冬天永远不像现实那么冷,大概这也是在家和离家的区别吧。总被妈妈像快递一样一层一层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知人间冷暖。淡淡的记忆,支撑不了离家的冬天,还好这一年冬天有不一样的旋律。这是2016年的节气小雪,这一天夜晚陪着朋友一起去看了校园十佳歌手大赛,从会堂出来时,雪已经白茫茫落了一地。会堂里的音乐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记得在飞扬的雪中,几个人挽着手蹒跚在路上的模样。
    也许,我们就这样陷落在光阴里,在年复一年的雪中密密缝合着自己日复一日的生活。那些一个个陪我度过冬天的人来了,又走了。所有的人,所有的记忆都停在原地,然后被雪覆盖,融化到地底。
    雪,今晚是落着?还是停着?心,竟然也如一朵飘飘然然的雪花,在风里来来去去,那么轻,确是最劳累的重量。
    还是希望落雪吧,让雪捂住我回头的视线,让雪落遍白茫茫的大地。
    落雪,原来可以这样动人。
    世界,原来可以这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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