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烽火台墩之殇
文章字数:6,136

我若繁星,哪怕最弱小,也要努力放射出我星星生命的光芒。
献给从未谋面的见证了风云变幻和民族大融合的历史遗存——明长城隆盛庄段台墩,献给热爱古镇隆盛庄的琴子老师和她的父老乡亲们,献给所有热爱华夏历史文化并积极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人们。 ——题记
“此到西陵路五千,烽台列置若星连。欲知万骑还千骑,只看三烟与两烟。”
农历2024甲辰龙年春节,站在南国邕城的历史烽火烟墩的遗存旁,我默念着宋代诗人马之纯的诗句百感惆怅唏嘘不已。
南宁,自秦朝以来就是南疆边陲重镇,“南控交趾(越南),西接云贵,北卫柳桂,控两江坐据咽喉之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出生在骊山脚下渭河北岸的普通村庄,常听我喜欢历史文化的父亲和大伯父讲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我从小就喜欢站在家门口遥望骊山,目光穿过川流不息的渭河后便清晰可见到山巅上的烽火台。
“褒姒一笑失天下”,孩提时,父亲就给我讲解过昏庸的周幽王曾命人点燃烽火戏诸侯最后身死亡国的故事。
父亲曾说,烽火台是我们中国古代重要的军事防御设施,是为了防止强敌入侵而建的,“有寇来犯,昼燃烟,夜举火”,意思就是说,当敌人侵犯,白天在烽火台上点烟,夜间点火,烽火台有将士值守,台台相连,传递消息,这样很快就能强敌入侵信息传递出去。“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记得上小学时,父亲给我讲述杜甫这首诗时又提到了烽火台,我至今记忆犹新,烽火或烽烟,用当代的话来说就是可报警预警还可以请求支援。
而当我长大攀上骊山之巅才发现3000多年前的烽火台早已面目全非,好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骊山遗迹基础上复原烽火台。
而我的大伯是父亲的长兄,我还未出生时,他就当兵退伍生活在了南宁这个地方,大伯和大娘以及四个哥哥、一个姐姐自此生活在邕城这个地方。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后来在上中学时也曾听大伯在家书中讲述过古邕城曾有许多烽火台遗迹的事情,对南国烽火台充满了些许憧憬。
尽管大伯父离开人世至今近30年了,父亲去世亦有7年有余,但他们作为父辈对我的谆谆教诲不敢忘怀,他们在我儿时心田里种植的古代烽火台和传承弘扬中华优秀文化的种子却一直在生长发芽。
直到过了知命之年二三的今天,我才有幸第一次飞越秦巴山来到陌生又亲切的邕城,寻找我曾遗落的梦。这里是南宁市江南区福建园街道烟墩脚村烟墩岭,冬日里的南国依然林木葱翠风景旖旎。然而,在茂密丛林中再也看不到昔日烟墩岭烽火台的雄姿,眼前仅留下一个硕大的圆锥形大土堆,历史天空下的遗址看不到金戈铁马和弥漫的硝烟,幸好有识之士发掘,文物部门勘探,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这里才成为南宁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历史天空下,这个曾经重要军事设施和保护南宁乃至南国一方平安的烽火台,如今仅留下一个废弃的大土堆,和烽火台遗址的名字,一任后人的我在沉寂中兴叹,莫名的惆怅和伤痛裹挟着顿时袭上我的心头,思绪只好借此做些无凭的胡乱猜测。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当我在父亲指导下用稚嫩的铅笔字从家乡渭河平原鸿雁传书给南宁的大伯父,大伯父家书回复说,这里有我不曾见过的香蕉树,美味的香蕉。比起家乡骊山山巅上遗留下来惟一的烽火台,而南宁周边曾有许多的烽火台。
时光荏苒,50多年过去了,当我长大后站在南宁山水间寻觅烽火台的时候,却因随着无情岁月的摧残,时至今日,众多的烽火台踪迹难觅,只剩下据说是当地最后一处——烟墩岭烽火台。但当我跋山涉水用了50多年时光寻觅而来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大堆黄土岂不令人心酸?
失落?怨愤?还是痛心?无奈?抑或是不舍?不服?究竟是我之痛还是烽火台墩之殇?此刻,站在南国的我不由得想起了北国的烽火台墩——明长城隆盛庄台墩,不由得我想起了旅居在京的内蒙古著名作家郝秀琴老师曾经的乡愁与心痛,那个屹立在风雨中不倒的台墩,却因所谓的保护而涂抹上一层厚厚水泥外衣的“四不像”。那个痛从昔日塞外的北国飞跃千山万水犹如北海银滩的浪花一样一次次冲刷着我的心田。
带着莫名的伤痛,我表现得不甘心,倔强地昂起头固执地带着家人一路打听,打车辗转来带了南宁的扬美古镇。听说这里也有宋代烽火台的遗存便慕名而来。据当地史料记载,扬美村烽火台建于宋熙宁八年(1075年),至今有着949年头的历史,相传为皇城使、邕州知州苏缄下令而修建,烽火台曾在可歌可泣邕城保卫战发挥过至关重要的作用。
相传扬美古镇宋代的此烽火台是用“青砖堆砌而成,高约一丈,呈烟囱型”,矗立江水之上蔚为壮观雄奇。
按照当地人的指引和路标,我们来到美丽的左江边。“烽火台在哪里啊?”见我一头雾水,当地居民操着浓厚方言大意是说,“喏,那就是宋代留下来的烽火台。”六旬老太热心指引,我这才明白,就在眼前数十米处,在清澈江面上伫立着圆形的灰褐色大石头,估摸着有一二十米高。
江水相隔不能近前,也并非昔日烽火台的奇伟姿态,兴冲冲的我顿感当头一棒。
史料中记载,在广西南宁当地,这里曾经的烽火台与江海烽火台相连,每隔几公里江上或山岭上就有相同的烽火台,据说烽火烽烟可一路从广西南宁传到广东,再从广东直达福建海边,反之,一旦海上有寇,烽火烽烟可从福建连广东直达广西,提前防御应对,台台相连,省府遥相呼应。
“这烽火台就是个这,你有啥看的?”听闻这番话,我心如滴血欲哭无泪。我们华夏泱泱大国传承数千年,祖先们泽被后世给我们这代人遗留下来许许多多璀璨的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作为炎黄子孙,我们都是龙的传人。但在2024甲辰龙年的春节,台墩之殇不得不令我陷入深深的沉思。
难道我们就这样保护历史文化遗迹吗?如何将中华历史文化传承给后世呢?沾溉后人其泽甚远。原来,年过耳顺之年的著名作家郝秀琴老师是一直努力做着一桩功在千秋的事情。
扪心自问,从去年年底,我的烽火台墩情愫愈发强烈。除了自己从小受到大伯父和父亲的影响外,我想这更缘于从美丽的内蒙古乌兰察布大草原走出的著名作家郝秀琴女士和她的文字。
圈内的人多称她“先生”或老师,抑或郝大姐或“琴子老师”,而我则一直尊称她为郝老师,我喜欢这样称呼,谐音好老师,因为文如其人,名如其人。
与七旬的郝老师有缘相识并成为一见如故的“忘年交”,完全得益于我的另外两位莫逆之交的良师益友,著名作家王飞和憨仲俩兄台。多年前,不经意间,他俩分别给我念叨着郝秀琴老师的大名。浅薄的我这才知道郝秀琴老师曾以《南国漂泊三部曲》而享誉文坛,《漂泊羊城》《孤独的羊城》和《雪伦花》,无不彰显这位南国漂泊派实力女作家、诗人的魅力和才华。
也许是冥冥之中上苍的安排,或者是幸运之神的眷顾,2023年11月的一个周末,我有幸受邀并参加了《东方散文》15周年在山东淄博市举办的庆典和笔会活动,第一次有缘与久仰中的郝秀琴老师得以相见。她为人热情爽快,并不以才华横溢傲居,和蔼可亲,鲜明的个性令我感受到前辈的关爱和大家风范,而在短暂的会议期间相处,郝老师与来自西安的伏萍女作家热爱生命、文字激扬生活的风采给我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象,而郝秀琴老师的人格魅力恰似她的评论集的名字《色彩流动的河》一样,令人向上向阳向善向好,憧憬着美好生活的未来。
淄博暂别后,郝老师刚返京就快递至西安馈赠我几本她悉心签名的著作,包括我曾拜读过的《雪伦花》。之后,我常常在郝老师微信朋友圈看到她隆盛庄和写给家乡古镇隆盛庄、烽火台烟墩(台墩)的诸多文章。
烟墩就是烽火台,烽火台也叫烟墩。细读慢品郝秀琴老师的作品,犹如流淌在内蒙古大草原清澈的河流,穿越时空灌溉滋润着千里之外的我稚嫩干枯的心田。
我茅塞顿开,此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知自己的愚钝与寡闻,倏忽又想起儿时的往事。课堂上不求甚解,课下也马马虎虎。对于小学生的我如此学习态度,没少挨父亲的严厉批评甚至鞭策。父亲曾上过私塾且深受儒家思想和文化浸透,不过现在想来父亲不仅是用古人智慧教育我,更重要的是让我从小就学会懂得传承和弘扬我们中华文明与文化。
“勿以善小而不为,书山有路勤为径,成由勤俭败由奢”,50多年来,父亲从小对我的严厉批评和教诲依然历历在目,“生命有涯而学无涯,活到老学到老,学习就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身出南国的邕城,面对烽火台带来的伤痛,我再一次想起父亲生前教导鞭策的话,赶紧求助“度娘”当即恶补烟墩的历史文化知识,也是弥补我对千里之外在京城的郝秀琴老师为她家乡隆盛庄古镇历史遗存烟墩鼓与呼、呐喊多年而我却未有过回应的愧疚与自责。
烽火烟墩台墩之殇。正因为此次我的邕城之行烽火台之旅,令我身同感受到了郝秀琴老师的心痛,感受到了历经风雨屹立不倒历史遗存的呻吟之痛。
正如鲁迅先生曾振臂呐喊奋书疾呼一般:救救孩子!我必须尽我的绵薄之力随之呐喊,救救烽火烟墩,救救烽火台墩!
原来,烽火台系古代战争或在边防上燃点烽火烽烟用以报警的高台,是我们中国古代的战略性建筑,为重要军事设施,一般常修建在交通要道或要塞处以及险要地带。烽火台起源于周朝,春秋战国时期曾经就狼烟四起,形容民不聊生战争频繁。而烽火台又称烽燧,在汉代称作烽堠、烽侯、亭燧,唐代时期也称作烽台,至明清时候称谓烟墩,俗称墩台、台墩。
领略到隆盛庄古镇风土人情和隆盛庄人的风采,尽管从未谋过面,去过内蒙古三四次也仅是鄂尔多斯大草原和额济纳胡扬林国家森林公园,距离我的家乡古城长安也有千余公里,而如今站在南宁市江南区的扬美古镇,遥望内蒙古乌兰察布丰镇市隆盛庄古镇,相隔2600多公里的山川江河。但我幸运的是依然可以随时随地触摸隆盛庄古镇和明长城隆盛庄台墩历史的脉搏;我或可在故乡的大唐不夜城下或者骊山烽火台上眺望北方,感知隆盛庄古镇人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也像现在,我可以站在“桂中南第一高峰”的大明山巅,目光飞过秦岭巴山越过长江黄河,去捕捉寻找历史天空下遗落的明长城隆盛庄烟墩和因此而兴盛的隆盛庄古镇;我也可站在宋代烽火烟墩的遗存处,站在高大挺拔的木棉花树下,站在枝叶婆娑数百年的古榕树旁展开我想象的翅膀,感受那远在塞北的隆盛庄烽火烟墩遗存带来的“对你的爱越深,就越来越心痛”的那般情殇。
这一切,都离不开实力派女作家郝秀琴老师,感念她的文字和她的赤子之心与家国情怀,包括长篇小说《倒流水》和散文集《隆盛庄记忆》。落日下的台墩,就像一位饱经沧桑见证了中华文明600多年历史老人,看着隆盛庄古镇在茶马古道上繁荣与变迁;烽火台墩与西湾的倒流河水铸就的隆盛庄古镇人铮铮铁骨,就像人类的脊梁与血脉,正如七旬老人郝秀琴一样,哪怕是花季少女时漂泊在南国乃至中青年后又返京,无论身处何方,她的心里依然流淌着隆盛庄古镇的不朽的歌。
隆盛庄现存有一珍贵摩崖石刻,共有五十六个字,“大明洪武二十九年岁次丙子,四月甲寅吉日,山西行都指挥使司修筑隘口,东山坡至西山坡,长两千八十六丈,一十一里六,烟墩三座”。然而,经过千百年岁月长河的冲刷,曾经巍峨雄伟的古城墙和烽火台墩残存乃至湮灭在历史的滚滚尘埃中。
曾宛如巨龙横亘在中华大地上有着豪迈雄伟的万里长城,如今也是残缺不全甚至残垣断壁,除嘉峪关、山海关、八达岭长城以及东南沿海省市等地保护下来遗存较好的古迹外,两千多年前“三里一墩,五里一台,十里一堠,二十里一堡”的烽火台连绵不绝的气势早日不在,唐宋明清遗留下来的烽火台墩至今也是凤毛麟角。
《台墩——你看着我长大,我看着你化羽成仙》,2024年2月7日,作家郝秀琴于美篇撰文(原创)并分享在微信朋友圈时表明心迹:再续写一篇隆盛庄的台墩,只为《台墩情》抛砖引玉,一石激起千层浪,来自全国各地诸多热爱历史文化的文朋诗友遥相呼应,为切实更好更能有效地保护隆盛庄烽火烟(台)墩献言献策。
我想,郝秀琴老师并不知道早在六七年前作为读者的自己就曾拜读过她写给家乡隆盛庄和台墩的诗,至今我都收藏在资料库里,那是2017年腊月,为筹备出版著作《情系隆盛庄》,郝老师返回家乡专程拜会隆盛庄明长城段台墩,并写给隆盛庄的几首小诗,2018年8月左右,郝秀琴女士整理拟定题目称作《交给历史的一段光阴(组诗十首)》。刺痛我的是这首泣血般的诗歌,《交给历史的一段光阴》,“面对苍老消瘦的你/连那头镇河的石牛都忧伤默哀/它固执地用一种姿势/把一段光阴交给历史……”
在《与台墩对晤》里,郝老师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其实,她的心和风雨飘摇中残存的历史古台墩一样在滴血,“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一尊神/我只是你颈项的一粒黑痣/你满身雕刻着岁月的沧桑/在汉雨唐风中行走……”
其实,在这组诗歌里,还有更多的诗歌令人荡气回肠,感受到一位游子漂泊四方情系故土的赤子之心,譬如,《请你给我三天时间》《走过隆盛庄》《这是一个冬天的早晨》等等,“隆盛庄/请你给我三天时间……让我把昨天的故事/写给今天/让明天记住远走的今天……”
好在有郝秀琴等许许多多热爱家乡和关心历史文化遗存的有识之士,引起了社会各界对隆盛庄古镇明长城台墩的关注和保护。
郝秀琴老师不仅仅是作家,正如一位历史文化学者甚至是冲锋陷阵的战士,她正奋起呐喊并且抢救更多的人一起来保护历史遗存和烟墩台墩的历史文化。因为,只有隆盛庄明长城台墩可以佐证隆盛庄的将近300年的历史。隆盛庄古镇的人都知道,倘若没有台墩,隆盛庄的历史文化就没有依托。而著名作家郝秀琴老师近八年以来先后出版了16本关于家乡隆盛庄古镇和台墩的系列丛书,其情可真挚其意义深远广大,“沾溉后人其泽甚远”。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2023年年底和2024年新年伊始,我陆陆续续地通过郝秀琴老师的文字还有许多文物保护前后图片的对比,远在塞北遥远的秦巴山里的我感到莫名的愤怒与悲哀。
隆盛庄明长城古迹遗存有历史记载为证,大明洪武初年,为防北方蒙古铁骑犯边,太祖朱元璋采纳“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在北方修筑明长城,其中隆盛庄一代被称为“威宁口”,“威”乃威慑,“宁”乃安宁,属关隘重地,自古皆为兵家必争之地。
历史风云变幻,进入新时代,原本这段历史遗存和隆盛庄古镇息息相关一脉相承。正如郝秀琴老师在文字里所说,“台墩也是隆盛庄的地域符号和文化符号……在几百年的峥嵘岁月中,台墩始终肩负着一个不朽的使命——它默默地站在隆盛庄东门外……向一代又一代隆盛庄人讲述着一个永恒的故事,见证着隆盛庄漫长的历史”。
这个被列入全国文物保护单位的隆盛庄明长城台墩却在所谓的文物保护下简单粗暴地用水泥将历史遗存古迹涂抹一身,不伦不类地成为了“四不像”,原本千百年岁月侵蚀的历史文化遗存、古城墙、古城堡、古烽火台墩遗址,穿越时空讲述并见证中华数千年文明和民族大融合,谁能想到,被人在“保护”的幌子下封了口,水泥和黄土封闭得严严实实,文物古迹就像俄国作家契诃夫《装在套子里的人》,令人感到无比的窒息和压抑甚至心痛。
这种痛是藏在郝老师内心之巨痛,是隆盛庄古镇父老乡亲的痛,也是深爱眷恋的故土和历史文物有识之士的痛,更是中华灿烂文明历史遗存之殇痛!
站在南国邕城江畔,无论是面对烟墩岭烽火台,还是千美古镇宋代烽火台遗存,或者是遥远塞北明珠的隆盛庄古镇东门外的明长城古烟墩遗存,我感同身受来自郝秀琴老师和浑身被涂抹上水泥封存的历史古迹无法言表的痛。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少陵千余年诗作跨越时空隧道回荡在我耳畔,父辈们的谆谆教诲响彻在脑海。
烽火台,烽火烟墩台墩痛,烟墩之殇。我听到了历史遗存痛苦地呻吟之声,似乎正向我们在不断地呼救。
“我以我血荐轩辕”,鲁迅先生曾奋书疾呼:救救孩子!烽火烟墩之痛,痛定思痛,尽我们绵薄之力随之呐喊,救救烽火烟墩遗存,救救烟墩台墩!
发布日期:2024-0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