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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首忽闻鞭炮声
■王美霞
  小年,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停后的傍晚,因疫情居家少出,倚在窗前欣赏外面的雪景。看到苍翠的松树、冬青披上了白色镂空的斗篷,小广场上、路上好似铺了一层白色的毛毯,行人稀少,静悄悄的。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忽闻,久违的鞭炮声,不觉心头一震,随之,无比欣喜,这声音是年味十足的报春之声啊。鞭炮的起源历史悠久。据传说,古时候在我国南方的深山里有一种叫“年”的怪兽,长得青面獠牙、尖角利爪,凶恶无比。除夕夜就出来吞食牲畜伤害人命。一次,“年”又来了,正好一家人的竹楼失火了,大火烧的竹子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年”听到后,吓得六神无主,撒腿就跑回深山里去了。于是每年的年除夕这一天,家家户户挂起一串串竹子烧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称之为“爆竿”、“爆竹”,“年”听到后再也不敢来祸害人、畜了,这个习俗就传承了下来。随着时代的发展,爆竹也改成了鞭炮,代代相传,不断更新,就变成了现在鞭炮的样子。
  记得小时候,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生活困难,物质匮乏,但对传统的节日,特别是春节非常重视,甚至是敬畏。进入腊月后人们就瞅准空隙见缝插针地开始准备过年了。母亲们要仔细查看给孩子准备的新衣、新帽、新棉鞋齐全了没;父亲们赶集把蒸年糕用的菠萝叶、核桃、花生……买回家。可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子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今年能拥有多少鞭炮,女孩子喜欢的是新衣服、滴滴筋。买回鞭炮后,大人跟孩子们一起计划鞭炮的燃放安排,腊月二十三送上天言好事的灶王爷上天,放一支;爆竹一声除旧岁的大年初一,放那挂最好最长的;正月初五,破五,放一支;正月十五元宵节,放一支,等安排完了几乎就没有多余的了。孩子们看着鞭炮舍不得放,也不能乱放,急的似热锅上得蚂蚁。为了一解煎熬之苦,他们就把一挂鞭炮拆开一个一个地放。为了确证该放鞭炮的日子有鞭炮放,他们挖空心思,偷偷地从每一支鞭炮上都拆下几个来,既保证了数量,又过了放鞭炮瘾。一个放鞭炮的孩子后面跟着一群孩子看热闹,谁口袋里有鞭炮谁就最有号召力、凝聚力,真的是一呼百应。
  那时候,我三哥是小伙伴中鞭炮最多的一个。我大哥从进腊月,周末回家就陆续买回各种各样的鞭炮,什么大白鞭、大梨花、烟钉子、两响,还有花花绿绿的滴滴筋。把三哥高兴的手舞足蹈、忘乎所以。他把鞭炮都放到一个纸箱子里,放学回家第一件事是去翻看鞭炮。阳光明媚的日子就搬到院子里晾晒,引来许多围观的小伙伴,他们好似一群围着蜂窝嗡嗡转的蜜蜂。三哥按照该放鞭炮的日子留四五支鞭炮后,还剩许多鞭炮,出去玩时总会带上几种不同的鞭炮,时不时地炫耀性地放上几个。小伙伴整天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前呼后拥,那威风凛凛骄傲的姿态,就似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有一年,年三十,房顶上还有一拃厚的积雪,院子里的枣树上挂着大红灯笼,四合院的房门上都贴上了鲜红的对联,门过木上、窗过木上贴着五颜六色的萝卜钱,整洁的院子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摆着各种贡品,旁边有许多攒到一起的芝麻秸。晚上,一家人满脸喜悦地围坐在桌旁,品尝着一年中最丰盛的年夜饭,其乐融融。父亲发话了,指着三哥说:今年房顶上有雪,不怕炮仗皮落到房顶上,拿出你的那些宝贝尽情放。三哥心领神会,领命而去。我在院子里放滴滴筋,三哥像个顽皮的猴子,上蹿下跳,不时地在手中燃放两响,第一响打在地上,第二响窜到湛蓝的空中炸响,吓得我捂着耳朵到处躲藏,家人们看到后。只见三哥点燃了一个胳膊粗的大梨花,哧哧地响着,火花迸发而出,形成一把高大的花伞,映照得整个院子红亮亮的,之后一声震天动地的炸响。时辰一到,三哥双手举着长长环绕在木杆上的鞭炮已点燃,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伴随着熊熊燃烧芝麻秸的香味、饺子味、肉味、酒味,共同构成了一幅古朴、如诗的年画。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过年燃放烟花爆竹本身是一种年俗,浸润着国人的特殊情感。为了保护环境、安全等因素,禁放烟花爆竹已多年了。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年夜饭越来越丰盛、新衣服越穿越高档,但没有了鞭炮声,似乎少了些许年的味道。
  今年,东营、滨州已经出台了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相关通知。淄博虽没看到相关的规定,可燃放烟花爆竹者不在少数。
  兔年,燃放烟花爆竹,似乎理由充分。三年艰难抗疫,从上到下,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攻坚克难,等到新冠病毒较弱时放开。目前,大多数人已经过考验,阳过、继而阳康,人们感到幸运,该庆祝一下。借印度诗人、文学家泰戈尔的话算是对阳康一族的激励吧!“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
  兔年,燃放烟花爆竹,好似顺理成章。阳过的人,放鞭炮庆祝归阴回健;没阳的天选之人,放鞭炮庆幸有个百毒不侵的好身体;残存的病毒用鞭炮像当年驱赶“年”兽一样,把它去除干净。让人们回归无忧无虑生活;让经济发展回归繁荣昌盛。
  期盼寅虎把人间所有的病毒、不幸带走。大家欢天喜地地迎接国泰民健、幸福祥和的兔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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